乍一听到康熙的愤怒，四阿哥心里是慌的，可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。
“回皇阿玛的话，儿子不明白您的意思！”
“不明白朕的意思？”康师傅冷笑，缓缓地从书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四阿哥面前，抬手摁在四阿哥的头顶：“老四，你真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的，是吧？”
头顶的压力让四阿哥微微皱眉，但是好在他是低着头，所以康熙看不到他的样子。
同样的，头顶的压力，康熙的盛怒让四阿哥心头的烦躁越来越甚。
生在皇家，父慈子孝他几乎已经不期待了，可是却也没想过有一天却要面对这种不能说的不堪和龌龊。
“回皇阿玛的话，儿子从来没有也不会这么认为，皇阿玛您是明君。”
四阿哥想高帽子给皇阿玛戴上，他那些龌龊的想法会不会就少了些呢。
“你也不用给朕戴那么高的帽子，朕是不是明君后世自有定论，在儿子面前讨论家事和朕是不是明君这不相干。”
这话听在四阿哥的耳朵里，让他不其然的想到了李隆基。
历史上的李隆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，但是史书上对他的评价似乎也没那么的不堪。
四阿哥沉默着什么都没说。
“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，看起来你也难逃这样的宿命了……”
“回皇阿玛的话，儿子并不觉得留下李窕就是……情种……只是因为她是儿子的人，所以……”虽然四阿哥知道在皇上面前承认了自己是情种，或许皇上可能就打消一些心思。
可是同时四阿哥心里也清楚，他之所以留下李窕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感情，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抱负，知道自己想取代太子。
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的。
康熙冷笑，缓缓放开摁在四阿哥头顶的手：“也对，李窕现在只是一个侍妾格格，你要是对她真的感情很深的话，就该想法子提高她的身份。
不然的话，以后不管是你的侧福晋还是嫡福晋，想欺负她很容易。
你似乎并不想让她的身份再提提……”
“回皇阿玛的话，李窕是汉军旗，而且娘家的身份也低，在没孩子的情况下，侍妾格格已经足够了，就算是有了孩子，如果不是儿子的话，她的身份也不该再……”
“呵！”康熙再次冷笑打断四阿哥：“都说你冷面无情，现在看来还真是！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却也要把她放在身边，甚至不惜亲自撺掇太子派人来刺杀她这样的法子留下她，真是了不得。”
康熙的话几乎让四阿哥对所谓的父慈子孝不抱他任何希望了。
四阿哥觉得这每一句话都是在替李窕抱不平，可是李窕却是自己的女人。
康熙盯着四阿哥，等着他开口辩解，可是四阿哥却一直沉默。
最后康师傅放弃了，他冲着外面扬声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康熙的话让四阿哥的心狂跳，垂着头的他侧目往伸手看，看到穿的鞋子，知道进来的人是女子，想着李窕的穿着……
还没等他抬头去确认到底是不是李窕的时候，就听到了李窕给康熙请安的声音。
“刚才老四的话你听到了吧？”康熙问李窕。
李窕点头，她自然是听到了的。
“有什么想法，还是不想离开？”
李窕咽了咽口水，其实她很想说她对四阿哥也没感情，无所谓四阿哥说什么。
可是刚才四阿哥刚被李德全叫走，她随后就被宫女也叫走，来到了这边，被安排在外面听康熙和四阿哥说话。
李窕再笨也知道康熙是故意的。
之前李窕还在想康师傅也许是自己老乡，可是刚才康熙和四阿哥的那些话，李窕不会再傻乎乎的认为什么狗屁老乡了。
眼前这人就是道貌岸然、为老不尊！
所以李窕哪怕是想跑，这个时候也要死死抱紧四阿哥的大腿，不能离开他，毕竟万一要是和四阿哥没关系了，“岳不群”要是真的做了龌龊的事儿，李窕想她哭都没地方哭呢！
“回皇上的话，李窕是您指给四阿哥的，那李窕自然是要跟着爷的。”
康熙眯了眯眼睛：“老四有什么好的，让你这么死心塌地？”
李窕说：“回皇上的话，所谓在家从夫，出嫁从夫，夫死从子……四阿哥好不好都是李窕的夫君，李窕自然是要死心塌地的。”
说完李窕赶紧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，真是要了命了，要她一下现代的灵魂说出这么“三从四德”的话，真是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。
她在心里默念，坏的不灵好的灵！
去他的在家从夫！
这是不得已才说的话，不能算数的。
在心里和各路的神仙祈祷完了之后，李窕忍不住悄悄看了眼康师傅，发现康师傅严肃的不得了。
她紧张极了，这康师傅到底什么意思，好歹也算是一代明君，不会真的要做晚节不保的事情吧。
“李窕，听你的意思，只要是你的夫君你都会不离不弃了？”
刚才自己是那意思，但是这也局限于刚才，如果不是康师傅在问话，李窕肯定不会像是刚才那么说，她会觉得自己赚钱独自美丽才是她的追求。
可是在闹不清楚康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，李窕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的。
然而怎么回答康熙的话也是一门技术，因为他的话很显然是在挖坑。
四阿哥也紧张地看向李窕。
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，李窕心里的压力陡然大了起来。
“瞧着你为难的样子，说明你对老四不离不弃只是因为是朕把你指给了他，那现在朕要是想着……”
“回皇上的话，李窕才刚和四阿哥在一起没太久，要是这个时候说对四阿哥就至死不渝了，显然是在骗皇上。
李窕自然是不敢犯下欺君之罪的。
刚巧李窕现在陪着苏嬷嬷来给太皇太后守灵，正好和苏嬷嬷一起一心向佛，让自己的心灵净化一下，好好思考一下李窕对四阿哥到底是什么感情。”
李窕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真好，康师傅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了。
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康师傅：“李窕，朕也不瞒你，早前也和你说了，老四的岁数到了，朕准备给他指婚了，有了福晋，你一个格格，往后在他府里的地位就尴尬了，你想好了？”
李窕自以为把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，可是康师傅还是这么不依不挠，她奓着胆子问了一句：“皇上，李窕斗胆，你为什么非要让李窕离开爷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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