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非冲上来想要拥抱祝灯灯,祝灯灯本能地躲避,虽然没有躲开,周一非还是扑了个空。
“灯灯,半日不见,有什么新鲜事吗?”周一非嬉皮笑脸地说,接着表情突然凝固,只见他用手捂住嘴巴,眼睛盯着书桌。
然后,他缓缓转头,环视整个房间,脸上逐渐露出悲喜交加的表情。周一非走到衣柜,看了一会儿里面的食物,又来到床边,坐了上去。
可是他的身子穿过床,整个人以奇怪的姿态嵌在床沿儿,一动不动。
祝灯灯走到他跟前,发现周一非双手捧着脸,似乎在哭泣。
“周一非。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也蹲下来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在哭。”周一非呜咽道。
“别哭了。你回来了,应该高兴啊。”
周一非移开双手,祝灯灯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泪痕。
“你是不是傻!”祝灯灯立马站起来。
“我真的在哭。”周一非也站起来说,“情绪到位了,就是没有眼泪。可能因为我不是人吧。”
“别老是用非人类的冷知识糊弄我,你压根就没哭!”祝灯灯说,“好了,你现在回到死去的地方了,今晚查明真相,我明天就走。这里一个个都不是正常人,我待不下去。”
“你见到我老师了吗?”周一非完全没有理会祝灯灯的诉苦,“他现在在哪里?”
祝灯灯指了指门口。“在对面的蛇之间睡觉呢。要我叫醒他吗?”
“不用不用,知道他在睡觉,我就安心了。”周一非洋溢着幸福的神色,“灯灯——”
“别叫我灯灯。”
“哦对,朱丁。”
“叫我祝灯灯!你取的什么破名字,结果我还是以本名应聘成功了。”
“那一定是我这个御守起了作用。”周一非说,“灯灯,你把今天发生的事跟我讲一讲吧。”
祝灯灯坐在床上,把从土屋面试开始,一直到周一非出现之前的详细经过讲了一遍。在这个过程中,她也顺便梳理了一下接触到的事情、发现的线索,讲完之后,感觉思路清楚了不少。在聊到蒙面作家和黄金馆的时候,周一非频频点头,有时候还会插几句嘴,但在介绍苏会凌、马行空这些客人时,周一非又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讲述完之后,祝灯灯问:“今晚这些人,有不少也出席过半年前的聚会,你一个都不认识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周一非摇摇头,“但是我听说过于九鸣、苏会凌这两位侦探的名字,毕竟都是很有声望的老师。”
“我听说于九鸣和蒙面作家关系很近啊。”
“道听途说的花边新闻而已。”周一非说,“和老师关系最近的,是身为助手的我。”
“蒙面作家长什么样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和蒙面作家关系最近?”
“长相不重要,只是一个辨认的标志而已。有的人今天双眼皮,明天单眼皮,上午换了发型,下午多了皱纹。有的人前一刻是老虎,下一秒是兔子。本质上没有区别。”周一非说,“最关键的是,在茫茫人海中,不管此刻是什么长相,我们能认出彼此。”
“这是你不控制身材的借口吗?”
“嘿嘿。”周一非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“我现在吃什么东西都由不得自己了。”
“你准备跟我装到什么时候?”祝灯灯突然质问。
“装……什么?我真的自己吃不了啊。”
“我问你,半年前的晚上,你被害的时候,黄金馆里到底有几个人?”
“不是在聊吃的吗,怎么突然问……”
“你心虚了。”祝灯灯指着周一非说,“你明明就很清楚,对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要吃芹菜。”祝灯灯和周一非异口同声道。
“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,不许岔开话题。”祝灯灯严肃地说,“是你要我帮你调查被害的真相,现在我们已经接近真相了,但是周一非,你不能再逃避了。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杀害你的人是你的老师?”
周一非没有说话。
“安茜跟我说,半年前的晚餐是蒙面作家亲自准备的。蒙面作家接人的交通工具是七人座小货车,半年前的客人名单是于九鸣、老编辑、苏会凌、安茜、居明辉、马行空,只有六个人,加上蒙面作家,正好可以坐满一辆七人座小货车。这意味着不用分两批,蒙面作家一次就能接完所有客人。既然安茜说没有看到你,那么很可能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你。真相比我上一次的推理更加简单直接,根本没有客人迟到,也没有客人先到。他们是一起被接来的。而在被接来黄金馆之前,整座黄金馆内就只有蒙面作家和你两个人。”祝灯灯往下说道,“那么,当晚杀害你的凶手就只有一个人选,你的老师蒙面作家。因为杀完你后他必须去接客人,所以没有时间去寻找新的临时助手。他对助手的要求不高,哪怕只见过一面,哪怕是我这样不听话的人,也能成功应聘。这么爱面子、有地位的蒙面作家,一月九日当晚却没有助手,亲自准备晚餐,唯一的理由就是——他刚刚杀掉了自己的助手。”
周一非的呼吸越来越重,整个人随之变得越来越淡。祝灯灯拆开一包薯片,抓起一把塞进嘴里,周一非又逐渐清晰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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