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饿么？”狼玉没解释，只是微笑着看着陌天。
陌天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然后继续看着狼玉。
“小二来了。”白芋领了个长得挺白净看着挺机灵的一个男孩进了屋。
“我们要吃晚饭，你看着上菜吧，不要太多，稍微清淡些。”狼玉笑着说。
那男孩愣了愣，方才进门的紧张感被狼玉的笑容洗去似乎一点也不剩了，男孩立刻道了声好退了出去。
“本来那个管事的要上来的，被我推辞了就叫了那小孩子来……”白芋挑挑眉。
“没事。”狼玉笑笑，“随便吃点就好。”
不过多久，那男孩就带了另外几个小二将菜端了上来，都是家常菜却做的很华丽很精致，看上去能让人食欲大开。
狼玉点了点头，发了些散碎银子给那男孩带来的下人们。
那男孩见自己没收到小费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，立刻不做声打算跟着别人退下去，却被狼玉叫住了。
“不想知道为什么没拿到银子吗？”
定是童顺点的菜不和主席口味……”叫作童顺的男孩说道，声音里有些些委屈。
狼玉看着童顺，这男孩子似乎比自己年纪还小，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上有一些厨房的油腻，水灵的大眼睛很可爱。
狼玉指了指正往嘴里扒饭的白芋和正夹着狮子头打算下口的陌天，对童顺说：“如果不和口味，他们也不会吃那么开心了，你几岁了？”
“十岁……”童顺有些怯懦地说。
“为什么十岁就到举武殿这种活重又杂的大地方干活？”
“姐……姐姐病了……”童顺提到姐姐，大眼睛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。
“他们会欺负你吗？”
童顺有些惊恐地摇了摇头。
“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，知道吗？”
童顺不语，低着头，一双小手已经要把自己衣服的下摆扯烂了。
“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“亥时…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
童顺还想说什么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，恭顺地退了出去。
“你要干嘛？”白芋忙中抽闲抬头问道。
“好吃吗？”狼玉夹了片青菜到碗里。
“好吃！”白芋又往嘴里扒了口饭。
狼玉看向陌天，难得的陌天也点了点头。
狼玉若有所思地吃了口饭，米饭颗颗饱满唇齿留香，的确好吃。
过了用饭时间的举武殿比以往清净了不少，楼下只有少许人还坐着喝酒聊天。
童顺拿着装了剩饭剩菜的食盒小心翼翼地离开了举武殿，一路北行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，童顺一溜烟钻进了路尽头的破庙里。
“姐姐。”童顺把食盒放到破旧的木桌上，把桌上剩的半截蜡烛点亮，背对着屋子里边将饭菜都拿出来，摆在桌上继续说道，“今天的饭菜都不错，我替姐姐留了两块肉，来吃吧。”
其实那食盒里，所谓的两块肉根本就是炒菜时放的用来吊鲜味的肉丝，那些肉丝一般人是不吃的，因为都已经炒得老了。
童顺回头向昏暗的屋内看去，眼前立刻就被泪水氲得模糊不清。
只见屋里勉强算是床的榻上，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衣不蔽体地躺着，骨瘦如柴，身上暴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着一道道的抓痕和瘀青，嘴角也被扇巴掌扇得出了血。
童顺顾不得擦眼泪一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姐姐身上。
“顺啊……”那女孩艰难的开口了，“让我死吧……”
姐姐！”童顺猛摇头，“不可以！你死了顺儿我怎么办！”
“姐姐我不想再被那杀千刀的欺辱了！”那女孩手紧紧握成拳，眼中的泪滴在了榻上。
“姐姐……”童顺的泪止也止不住。
“那个杀千刀的是什么东西？”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过屋外停在了木桌旁。
“谁！”童顺愣个愣，拥住姐姐警惕地看着来人，在看到那件熟悉的斗篷后眼神陡然闪亮，“主席？”
“回答我，杀千刀的是什么东西？”狼玉问道，语气凉凉的，淡淡的。
“主席……”童顺诺诺的。
“回答我。”狼玉又开口问道。
“普……普烁……”童顺说道，不过法尊二字还没出口就被狼玉打断。
“普烁？”狼玉挑眉，“尾祁区的普烁法尊？”
童顺点了点头。
“杀……千刀。”狼玉呢喃着，“你们吃饭吧，我没想打扰你们，就来给你送小费的。”
说完，狼玉把钱往桌上一放，转身就走了。
童顺追了两步，哪里还看得到狼玉的身影，只得回头看了眼桌上，那小费竟是张千两银票！
童顺的小脸上满是震惊和喜悦，这下姐姐的病有救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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